建立经方医学理论体系与修学体系是我们的责任与使命
6月19日经方泰斗级宗师冯世纶冯老一行到湖北讲学,在梦龙的引荐下,有幸得以拜访冯老,问道经方。
:冯老,您好,非常欢迎您到湖北讲学,只是冯老来得仓促,没能邀请到冯老来十堰市授课,是十堰市中医界的一大损失。今天能够拜访冯老我也是不胜荣幸。我们以前见过,年南京经方年会的时候冯老在台上演讲,我在下面听课。现在学习经方过程中有几个问题,我想请教下冯老,希望冯老能够赐教解惑。
对于厥和厥阴病,不知冯老有什么看法?
:六经皆有厥,白虎汤也有厥,厥阴病不单有四肢厥逆,它还有其他症状,厥阴病是上热下寒。
:大家都认为乌梅丸是治疗厥阴的主方,这个应该是没有争议的吧?
:对,它是治疗厥阴病的,但是有的人按肝胆经讲,那是不对的,后来讲不成就按蛔虫证讲,我们的《方剂学》把乌梅丸弄到杀虫剂里边去了,这个也是不对的,乌梅丸可以治疗蛔厥,但绝对不是只能用于杀虫。对于久泻久利,乌梅丸效果是非常好的。
:我想请问冯老一个问题,关于心脏病常用的经方如何鉴别?比如说九痛丸?
:九痛丸是治疗九种心痛的有风心痛、虫心痛、冷心痛、食心痛......它主要是治疗里寒、寒湿的——它里头有巴豆,寒积的可以用它。现在这个方用得少,巴豆不好买,原先北京有,现在也不好买了。治小儿病的方剂常用一些,现在都不怎么用了,确实有些可惜。
:自己年轻的时候,大约是上个世纪6、70年代,知识青年下乡,有一次干农活突起肠痈(阑尾炎),到医院住院,因为不愿意做手术,医生给开的中药吃了两三天,效果不理想,后来找到赵绍琴老师开的药慢慢就好了。今年春天传承班期间,有天晚上发病了,腹痛,到同仁堂配了一副大黄牡丹皮汤合薏苡附子散,吃了第二天就正常讲课出诊了。冯老的学生梦龙说:“跟诊这几年来,冯老从来没有因为身体不适耽误过门诊,身体不舒服就自己配中药吃,第二天正常上班。”这次上武当山,冯老手里还提着一个十几斤重的包,不让别人帮忙,近80岁了身体一直很好。
:大约一个月前,国医大师张学文到十堰市搞一个中风的中医药诊疗讲座,主要以活血祛瘀通络为主,可能是我学得不好,领悟不了大师的治学经验,就在下面一个中医群里边和大家伙讨论小续命汤、风引汤、侯氏黑散治疗中风时候的鉴别和临床应用,就这个问题我想请教下冯老?
:中风没有专门的方子,《伤寒论》里边很多方子都可以治疗中风,就在不同的时期。比如我们昨天刚讲了薏苡附子散治疗湿疹、治疗心脏病。小续命汤治疗有表证的中风,没有表证绝对不能用的。中医治病是根据症状表现,不一定用一个方子。侯氏黑散这个方子比较杂,用的很少。最多的是急性期阳明里实热证的大承气汤、小承气汤,这个比较多用于中风后的发热,效果很好。有的医家搞了一个以大黄通腑加瓜蒌、胆南星为主的星蒌承气汤,做了一个报告、搞了一个课题,搞成规律性的了。不能见了这个病就用这个方,这就失去了中医辨证的精髓了。中风病后遗症期合并表证的就少了,这个半表半里的,最多,更多的是大、小柴胡汤证了,要看具体症状。学了《伤寒论》以后,各种方证都了解以后,各种方证都有可能用得上,不能专注一个方证,说是小续命汤、风引汤专门治疗中风。
:最后我们讨论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果,认为小续命汤治疗中风中经络,风引汤用于治疗中风中脏腑,对于这个冯老怎么看?
:先辨六经,再辨方证,紧抓六经,不拘六经,方证相应,学经方要学活,不能死搬硬套,思维僵化了。风引汤是表里合病的,有里热的,它是以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为方根加石膏、寒水石、滑石、紫石英、赤石脂、白石脂、大黄、干姜组成,它是治疗太阳阳明合病的。
:我以前用小续命汤治疗过一例中风病人,左侧肢体肌力减弱,肌张力亢进,用小续命汤原方5剂,是个住院病人,打吊瓶用的香丹、川芎嗪,病人后来恢复健康,效果很好。
:这是专方专治的想法,按西医的思路用药了,失去了“随证治之”的精神。还是要辨六经,随证治之,六经皆有可能。
:在心脏病这一块,大柴胡汤、真武汤、木防己汤都有用过,包括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,您怎么看?
:血府逐瘀汤是四逆散合桃红四物汤加味的,它是中西医结合的一个方剂,他借用了解剖,强调了活血化瘀法。不用解剖,张仲景也有活血化瘀,比他的方好多了。但是治疗心脏病也不能老用活血化瘀的,使用活血化瘀药是有严格指征的。前几年有一个活血化瘀学会,弄来弄去也没弄出个什么,都走偏了,治疗什么都是用活血化瘀,其实还不如张仲景的方好使。
:我想请教下冯老,心脏病这一块辨证有什么技巧?
:心脏病这一块没什么技巧,六经辨证都得掌握了才能治好心脏病,不能光用活血祛瘀,也不能用几个协定方加加减减。比如麻黄汤证就得使用麻黄汤,你用桂枝汤不行的,你用通心络不行。如果出现了大柴胡汤证,你用别的药替代效果肯定不如大柴胡汤好。
:心脏病用麻黄我以前还闹了点小事情。病人感冒头晕,我给开的葛根汤,病人吃了心慌心悸,心里头不舒服。我后来查资料介绍心脏病慎用麻黄。
:那你肯定用的不对,有麻黄汤证就用麻黄汤,没有肯定不能用,不单是心脏病,各种病都是这样。治疗心脏病有一个使用麻黄的方,比如麻黄附子细辛汤治疗心脏病,心动过缓效果就很好呀。现在有个临床路径,都给规定好了能行吗?心脏病一个麻黄证,发热的厉害,你用丹参、通心络能好吗?还得用麻黄剂。麻黄剂转变的快,三付、两付都不行,一付就够了,实在没把握你就一付一付的开。还有一个关于麻黄的问题,麻黄剂不能长期服用,一两付药就可以了,有的人一开就是七天、一个月的,那还是中医吗?
:我老师郭大礼治疗一例多囊卵巢综合征的病人,27岁的美女,处方麻黄温经汤,麻黄用了20g,吃了五六个疗程,每次20副,下次来复诊的时候精神、气色都会比以前好很多。这个病人不容易出汗,蒸桑拿才能出点小汗,后来复查雌激素慢慢都升起来了。
:如果有麻黄证可以加麻黄。服用麻黄类方,一定要温着吃,吃了以后出点小汗,病才能慢慢好。吃了麻黄汤要喝热稀粥温覆取小汗。这个病人还是温经汤起主要的作用,我们经常用到温经汤,里面有桂枝,如果有表证可以兼顾到表证,不一定用麻黄。
那天晚上喝的房县的白马酿,:冯老,经方里边有许多水酒合煎的方剂,比如炙甘草汤,这个酒在里边起到什么样的作用?
:可以温经通脉,也还有营养的作用。
通过对话冯老,我们还是要坚信中医是可以治大病的,对于中医人来讲,不要整天吃着西药,自己都不相信中医药,却给病人开中药。
方证相应是辨证的尖端,是遣方用药的最后一个环节,而六经辨证可以找准方向,更好地为方证辨证服务。
感谢冯老解惑答疑,期待冯老下次来十堰市传道汫学,感谢冯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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